第45章

　　几秒钟之后, 这片丛林内已经几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插在树干或者泥地里的水遁忍具爆成了清水，春野叶站定在地面上，禁术的后遗症开始迟缓地发作。掌仙术荧绿色的光芒在指间亮起, 他给自己治了一会。
　　理论中停止使用禁术的话，器官衰竭也会暂停发展。现在看来似乎确实如此。这种要命的危险忍术竟然还挺人性化的。
　　以医疗忍术缓解了症状之后，春野叶转过身看向了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妹妹。
　　之前所溅落在小樱身上的那些血打湿了她的粉色短发, 顺着发梢滴落下来。
　　又冷又腥，一定很难受吧。
　　春野叶平时帮她洗头发的时候，连擦干这个环节都是在暖呼呼的浴室里进行的。
　　小樱撑了一下地面, 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尼酱……”
　　澄澈的绿眼睛里逐渐氤氲出水汽，小樱仰起头看着似乎变得陌生了一点的哥哥, 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春野叶的眼睛里多了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金发少年稍微地笑了一下。
　　看起来又像是小樱平常见到的那个哥哥了。
　　弯下膝盖, 半跪在湿润的地面上。抬起手用水遁查克拉帮小樱洗掉了粉发上凝结的血。
　　“对不起。”
　　让小樱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一定吓到她了吧。
　　“这次是意外情况。嗯, 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没有查克拉的限制、又掌握了飞雷神之后, 再想让他陷入这种境地，就不是能很轻易做到的了。
　　实在不行还可以玩回家水门的脏套路。就算距离太远就会感知不到, 一个飞雷神印记的戳盖在身上的话大概也会让人很抓狂。
　　仔细一想, 就算只能活到25岁也没有关系。已经足够他看到小樱成年的那一天。
　　等到那个时候，疾风传已经堂堂完结, 就算是岸本史也一定会在读者的压力下给予小樱好结局的。
　　那样的话, 他就是死也安心。
　　春野叶把小樱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的皮肤表面花瓣一样的黑色纹路逐渐隐没，小樱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仰起脸问他：“这是什么？”
　　“一种只有男孩子才能学的忍术。”春野叶毫不犹豫地回答：“抱歉, 小樱, 这个没办法教给你。”
　　“噢……”
　　小樱很失落地趴在了哥哥的颈窝里。
　　“别的可以。”春野叶抱着小樱朝着火之国的方向瞬身。蹲坐在树枝上的间隙里，微微笑着说道：“等你再长大一点, 就把我最擅长的忍术教给你。”
　　小樱那一届的第七班里，两个人都受了父母的恩惠，年纪轻轻就有独特的忍术可以使用。这次，小樱在这方面也不会落于人后。
　　听到了春野叶的话，小樱才终于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哥哥。”
　　小樱软乎乎的脸颊贴在春野叶的颈侧。
　　“最喜欢你了。”
　　“……”
　　春野叶弯起眼睛，极其温柔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的，小樱。”
　　昏暗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拂过脸颊的新风吹散了空气里萦绕着的血腥，春野叶跃过枝桠，猜测今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回到了木叶之后，春野叶把关于汤之国的事情打成报告交了团藏。至于自己这个忍界之暗的老师打算怎么对待邪神教就不在和他有关的范围之内了。
　　因为提前回来的缘故，春野叶之前腾出的假期还没有完全结束。
　　换下被血所浸透的忍装，先是清扫了一下已经落了点灰的房间，把便宜父亲和自己的一部分任务酬金交给波风芽吹好让她可以继续沉迷酒精的抚慰，接下来就可以干自己的事情了。
　　金发碧眼的少年忍者坐在卧室的地板上，小樱亲昵地倚靠着他，绿眼睛半睁半闭，看上去已经有点有点困了。
　　春野叶的指腹轻轻地从小樱衣领的内侧划过，留下由三个字母组成的飞雷神标记。
　　这样就更安全一点了。
　　藏在不引人瞩目的位置，也不会被谁所发现。
　　等小樱靠着他睡着之后，春野叶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小床上，顺着打开的窗户悄悄地翻了出去。
　　春野叶记得在木叶之内还有一样和飞雷神有关的东西。
　　二代目火影不为人知的最后遗产，地下洞窟中的封闭密室。
　　连能完全压服木叶的千手扉间都必须藏起来的东西，就算里面是缝合怪弗兰肯斯坦，春野叶都不会感到意外。
　　熟悉的地洞之外，金发少年忍者深吸一口气跳了进去。在强烈的失重感中落地，春野叶走到石壁旁，抬起手摸了摸那枚二代目火影留下的刻印。
　　虽然原理相通，但每个飞雷神术者的标记都不太一样。除非能破解其中的封印术式，否则想要使用别人的飞雷神标记是不太可能的。
　　全靠自学的春野叶在封印术上的造诣不太好，但幸运的是——
　　春野叶把当初志村团藏交给他的忍术卷轴抽了出来，二代目在卷轴里讲解如何制造时空间标记点时，用的是他自己的飞雷神印记作为例子。
　　经由术者本人的层层剖析和实物对照，那枚图画标记的结构已经变得清晰明了，几乎浮现在了春野叶的眼前。
　　时空间的感知层面上，千手扉间的飞雷神印记和春野叶自己打下的那些同样地熠熠生辉。
　　可以选定。
　　深色的纹路攀上皮肤，查克拉剧烈地波动一瞬，下一秒钟春野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地下洞窟之中。
　　砰！
　　用飞雷神传送进去的春野叶重重地摔落在了地面上，激起了一大片灰尘。
　　这是一间实验室。
　　宽阔的空间中，不知道消耗什么能源的照明系统仍在运作。白色的光线均匀地洒落，桌椅按照规则的方式放置，或许是因为主人没想过自己竟然没有机会回到这里，很多卷轴铺陈在桌面上没有拿走。
　　春野叶咳了几声，撑着地面站起来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身边的笼子，里面散落着的细小骨骸随着铁丝一同震动。
　　一眼看上去，没有发现可能存在的弗兰肯斯坦。
　　三十年的与世隔绝，已经让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都随着二代目火影一起离开了尘世。
　　春野叶走到桌前，打开的卷轴上写着一些复杂的封印术式，比玖辛奈写在课本里打算教他的还要高级，他看了一会眼前就转出了圈圈。
　　太难了，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春野叶拿起另外一个卷轴，这次不是封印术了，而是一份总结性的实验报告。
　　“关于在普通人体内木遁细胞适应性的实验……”
　　春野叶喃喃读出标题，正要继续向下看内容，空气中就响起了一阵海潮轰鸣的查克拉波动。
　　他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连事物的轮廓都感知不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双眼那样。幻术？
　　来不及结印，春野叶刚刚放下手里的卷轴耳边就传来了金属划穿空气时所产生的尖啸声。
　　这种时候只能看反应和听声辨位，电光火石之际，春野叶猛地低下身体，只有几缕柔软的金发从锐器的边缘轻轻划过。
　　他就地滚了几圈，和感知中强烈的查克拉反应拉开了距离。春野叶吐出一点白色的雾气，水遁查克拉融进细胞，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木叶出现了新的飞雷神术者吗？”
　　封闭视觉的幻术被解开了。
　　春野叶抬起头，苍白的光线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蓝色挂甲，脸上有着标志性的三道红痕、短炸银发的青年忍者。
　　毫无疑问。
　　这就是木叶隐村的二代目火影。
　　千手扉间。
　　春野叶最先冒出来的想法是摸了自己的额头，好像没发烧。那就一定是幻术。他结了解印，但这个人并没有因为查克拉的打乱而消失。
　　“别忙了，我不是本体。”
　　千手扉间皱着眉出声打断了他。“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的试验场，特意进来的才对。干什么像见了鬼一样？”
　　“因为现在距离二代目的时代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春野叶看着眼前的扉间，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泥土塑形的痕迹。“就算是分身，理论上也不会留存于世……”
　　是吗。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千手扉间看向原本是计时装置的地方，早在很久以前它就已经破败不堪、难以修补了。
　　“我是本体所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查克拉。”千手扉间慢慢说道：“当年我在研究封印术时产生的灵感，以泥土塑造出人偶，再将查克拉封印其中，意外创造出了特殊的分身。”
　　拥有实体，但不像影分身那样受到伤害就会消失，甚至可以自我复原。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本体之间已经有没有多少联系了。
　　“以这个术为基础和灵魂方面的研究相结合，就是秽土转生之术的原型。”
　　在解开封印、让查克拉回归之前，千手扉间意识到了一个拥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不需要休息也不会消失的分身其实完全可以帮他分担很大一部分的工作。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同时约束特殊分身的行为，千手扉间以封印术限制了人偶，让他无法离开这间与世隔绝的实验室。
　　“木叶的火影如果长期失踪会引起慌乱。所以本体基本不会在这里驻守。”千手扉间说道：“没有了记录时间的方式之后，我对时间的感知也模糊了。”
　　就这么和其他所有东西一起被遗弃在了这无人能进入的隐秘之地。
　　“你是木叶的忍者，对吧？”
　　千手扉间的语气仍然平淡，目光却已经一错不错地停在了春野叶护额的标志上。
　　“我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带我回村子，你想学什么禁术我都可以教你。”
　　“……”
　　春野叶沉默了一会。
　　千手扉间遗留在世间的幽灵，原著漫画是完全不存在的。
　　把他带回去的话，一定会去找他的学生们。本来应该在中忍考试才第一次露面的二代目火影提前现身，未来的很多剧情都会发生变化。
　　这种莫名其妙的改变，岸本史不会坐视不管。
　　最终绝对会引发难以预知的后果。
　　“对不起。”
　　春野叶还是决定要再度发动飞雷神离开：
　　“不要在乎我说的话。其实我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时间也没有过去那么久……”
　　“我大哥的木遁细胞。”
　　千手扉间完全没信他的话。眯起眼睛，盯着春野叶脸上的黑色纹路，迅速抛出了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你修炼了那个禁术，对吧？失去的生命力仍能弥补，只看你有没有答应的胆量。”